玛丽亚静静地躺在地上，一脸平静地看着爱慕着自己的波德莱尔。“如果是为了诗……我可以那么做……”
但她恐怕要失望了。玛丽亚摇摇头。她向来不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才改造了自己。但因为改造，她也失去了部分的欲望和功能。
波德莱尔解开玛丽亚的衣扣，暴露出来的却是半金属化的胸部……她一时间感到无处下手。
“你在姑娘的眼里和心里放入，
对创伤的崇拜，对褴褛的爱慕，”
“这我可做不到……”如果要说有一个人能做得到的话，玛丽亚知道是谁。之前有一个，之后又有一个。
波德莱尔哭泣着，褪去玛丽亚的内裤……那里也并非血肉筑就，而且严丝合缝。
“流亡者的拐棍，发明家的明烛，
被吊死的人和谋反者的心腹，”
那两人的确很相像，玛丽亚想。
“有人被震怒的天使逐出乐土，
这些人把你当作他们的继父，”
这句话也许勉强可以用来形容自己，玛丽亚想。说到底，波德莱尔对于自己一无所知，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之上，都只是道听途说的倾慕。而一旦你仰望了一个人，想要接近他就会变得很困难。
“让我的灵魂有朝一日憩息在
智慧树下和你的身旁，那时候
枝叶如新庙般荫蔽你的额头！”
这几句很好。玛丽亚睁开眼睛，刚要称赞两句之时，却发现波德莱尔不知何时已经抓起了自己的那把手枪，顶在了太阳穴上。
“请怜悯我吧，玛丽亚馆长。”
“不！”
波德莱尔的身体伴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消散成萤火般的灵屑，绕着玛丽亚的指尖飞行了一圈，然后飞散不见。
“对不起啊，我救不了你，波德莱尔小姐。”
玛丽亚的内心虽然不如常人那样多愁善感，而她也知道，即使波德莱尔不选择自杀，她的生命也将至终点。对一名魅魔来讲，性与爱是构成其生命的全部部分。因为其他的方式都无法补充魔力和生命，所以如果一直不交媾的话，会变得越来越虚弱，一般无法活过20岁。
波德莱尔本身就是被其他魅魔暗中排挤的那一类吧，她的胳膊和脖子上还有未痊愈的疤痕。魅魔们向来是歧视样貌和身体不够完美的同类的。她的生命将至尽头，自己无法拯救——甚至无法用谎言让她安心离去，这是让玛丽亚感到遗憾的原因。她为自己的无能而遗憾。
虽然有着很高的身份，但魔力甚至不如一些杂鱼恶魔，被迫用“科学”来替代魔法，却整的身体残缺，灵魂也不完整了。玛丽亚拾起沾血的手枪，那女孩儿悲惨的笑容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她感到一阵恶心，剧烈地咳嗽着，吐出来的却是一颗螺母。
“没事吧，玛丽亚馆长？波德莱尔她……”刚刚从另一边回来的年迈魅魔看到当前的状况，其实已经明白了一切。
“我杀了她。对不起。”这是玛丽亚最后能留给她的一点尊严。如果自杀者会下地狱的话，那么在地狱自杀的灵魂会去向哪里？他们难道不配得救吗？
这些疑问，她现在还无法给出答案。
“放宽心点吧，玛丽亚。那个大个子，凯西欧什么的……”
“那是莎士比亚了。他闯什么乱子了？”
“他带走了我们的一个没人要的可怜姑娘。是好事吧。您觉得？”最后这句话包含了无奈和疑问。馆长都救不了她们的话，跟班能救得了么？
“不清楚……以那个家伙的性格，我感觉到最后一刻前，什么都可能发生。但至少不会像我一样，即使想了也做不到。”玛丽亚整好衣服，擦拭干净手枪，填好子弹，沿着年迈魅魔所指的方向找到了正享受着二人时光的凯奥斯和桃乐丝。
“你还真行啊，主人公先生。这么快又收了一位……这样就凑够了师徒四人了，当然我是师父，你只能是猴子。”玛丽亚说的话让面前的两人只能明白一半，感觉云里雾里的。
“缪因呢？她不在你那里吗？”凯奥斯突然意识到，师徒四人里少了一人。
“她没跟着你么？我还以为她害怕你经不住诱惑，就一直在你附近……”
“这下糟了，快分头去找！桃乐丝，你别走远了，跟着我。”凯奥斯拉住了桃乐丝的手。魅魔们通常都只见过自己双亲中的一人……她则是被母亲带回了冥界抚养长大，因此打小就没见过父亲。她在人间的时候，看到父亲拉着女儿的手走在前面的时候，就觉得很羡慕这样的美好。
现在她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这只手宽大而有力，粗糙而温暖……即使闭上眼睛，只是用感觉就能走到任何地方，而不怕迷失了方向吧。桃乐丝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
缪因后悔极了。自己根本不该瞎跑，更不该跑到这么突兀的一棵大树下休息……地狱的植物都很邪门。但现在，她连挣扎的能力都失去了，连呼唤他的名字都无法做到。
凯奥斯，救救我吧……我不要这样，明明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被这种荤素都不确定的东西给夺走第一次啊……
青色的嫩枝从衣服里面攀上她被树汁沁得黏糊糊，麻酥难耐的肌肤，摩擦着她敏感的部分……她也许能够忍耐疼痛，但是这样强烈的快感则是另一回事了。
她的嘴巴也被塞住，只能发得出微弱的呜呜声。她的挣扎反而让魔树更加兴奋，缠绕得更紧了。
就在缪因要放弃无谓的抵抗，开始被迫的享受的时候，一匹会怪叫的骨马飞快地冲了过来，用骨角撞向魔树的树干，在上面戳了一个窟窿。
吃痛的魔树收起枝条，从根部开始如一只只巨型蚯蚓一样潜进了泥土里。它的树干中心其实是中空的，也可以把猎物关在里面慢慢地享用。
“小骨，太好了，还好有你……你不是在图书馆的马厩里待着么，怎么跟过来了？”缪因衣衫破烂地趴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潮红。
“嘶咯咯儿……”虽然自己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它好像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带我去找玛丽亚馆长他们吧……”小骨卧下身子，让缪因得以用最后的力量爬上马鞍。
得救了啊……虽然心里轻松了一些，但是缪因身体的欲望却随着马背上的颠簸和刮擦而愈发强烈，却无人可以帮她解脱。她只祈求着能快一点到达他的身旁……之后会被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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